前夕

又到一年一度的生日

說真的，對於生日，我一向沒大期望，反而是有點怕。在我認識的人中，很少人是2月生日的，但在我認識的2月生日幸運兒中，卻沒有多少個喜歡自己生日的時刻，因為與農曆年連著。中國人嘛，過年最重要，誰會在意你的生日? 大部份的2 月生日所切的，都是年糕、蘿蔔糕、芋頭糕之類，生日蛋糕? 大概距離我們太遠吧，況且餅店當時都忙在賣年糕賣臘腸, WHO CARES 你有沒有生日蛋糕呢?

印象最深的是16 歲那年。那一年是年三十晚，每人都很忙很忙。媽開了間改衣店，人們都忙著拿剛買的衣服到我媽的店改衣服，又有很多人到店內買東西，忙過不停。我還記得那天下午，快要關門了，那天媽忙得很，心情壞透，我在幫著幫著，可是真的很累很累。媽不停叫我工作，我賭氣地說：我累了，我不想再做，今天是我的生日! 然後媽當時回敬我的一句話是；生日那又怎樣? 不用幹活嗎?! 那一刻，很生氣很生氣，可是還是默默地工作。

回到家裡，爸買了兩塊蛋糕，說是我生日，讓我先選。我還未來得及去選擇，弟弟已把唯一一件我會吃的那一塊吃掉了，剩下那一塊，已忘了是甚麼味道，總之是我不吃的味道。爸知道了後說：沒辦法啦那你吃那件吧。我生氣了，他看了後再說：只是一件蛋糕，吃不到會死嗎?

大概自那天起，我不再喜歡慶祝生日。以後的生日，不知是否父母記得那一年對我有所虧欠，每年，他們都會準備好蛋糕跟我慶祝。可是，我怕了。自有選擇以來，我在生日裡，即使是自己獨自過都好，還是逃得遠遠的。

愈期望那生日過得快樂，那個生日便過得愈不快樂。

去年那個生日，是史上以來最苦的一個。生日前夕，半逼半哄的讓那個他和我到深圳玩2日1 夜。那時候，很想藉一個生日、一個小假期，重拾那已經支離破碎的關係。結果呢? 出發前一晚，他的車門玻璃窗被一名癮君子打破，一大清早要到車行修理；到了深圳，那酒店、那主題樂園都不盡如人意。大陸的網絡不穩，只要不能上網，他就很不爽。最深刻是0000 那刻，我們在一家按摩中心，他望著電話生著悶氣，我跟他說：(我生日時間)已到了。他還在望著電話，不耐煩地說：還未。那一刻，我很難過。我只想跟我愛的人簡單的過生日，有那麼難嗎?

回程時，他跟我說：如若這是最後一個跟你過的生日，請你不要難過。那一刻，我哭了。那是我的生日，他跟我如此說，我能不難過嗎?

回到香港，他去買蛋糕。明明他就知道，我愛吃栗子蛋糕，可是因為他不吃，他就買了巧克力蛋糕。或許就由一個蛋糕已經簡易說明了，他知道我要的是甚麼，可是他講究的，還是他會吃怎樣的蛋糕。此時此刻，我還記得那個切蛋糕的一刻，是如此刻骨。淚都要落在那巧克力上，可是我還是要笑。

今年，不太想記住生日，可是日子愈近，不是你想遺忘就可以忘記的。

生日前夕，幹說要帶我去玩，我順著他。那一天要去哪兒，我不知道、亦不想知道，只知道平凡就好。

生日那天，他工作太忙，白天需要上班，只能晚上陪我吃飯，我也順著他。

靜靜的過著這屬於自己的唯一一日，大概是一份最好的生日禮物。